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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太坑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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韃.子各盟本就人心不齊, 全靠沁葛爾丹從中調停,沁葛爾丹失蹤後,不等西北軍出手, 自己人先打起了自己人。

等韃.子各盟內鬥完,西北軍正好坐收漁利, 一鼓作氣封狼居胥。

西北大捷,疆土一擴再擴, 卻怎麽也找不到薛蟠。

當初薛蟠本想去山西衛所,這樣還能告假回京背薛寶兒上花轎, 親自送妹妹出嫁, 是他大筆一揮,把薛蟠調去了陜西前線。

陜西有多危險, 他不是不知道,可蒙讓說皇帝身體見好, 保不齊哪天會醒過來。他想早點讓薛蟠建功,早點給薛蟠封爵,早點讓薛蟠迎娶安寧成為儀賓,讓薛家徹底脫離商門, 給薛寶兒一個更加體面的娘家。

心急,果然吃不了熱豆腐。

面對薛寶兒的時候,衛持又是心疼又是愧疚,每天厚著臉皮說情話取悅她, 變著法兒地折騰她, 只為她累極了能睡個好覺。

為了薛寶兒能休息好, 衛持連面皮都不要了, 小月仙算個什麽東西,居然也敢來煩擾他的小姑娘。

當然, 這些薛寶兒都不知道,她根本不敢問衛持,生怕得到什麽不好的消息。薛蝌那邊同樣沒有任何進展,只能托了甘州的商隊私下在找。

至於小月仙……薛寶兒根本沒放在心上,只當是給自己找點事做,忙起來就不會想東想西地難受了。

而且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,很想跟衛持說一說。

“我本來也不想管,可你不覺得長公主對小月仙的維護有點奇怪嗎?”薛寶兒試探著問。

衛持也覺得奇怪,長公主向來眼高於頂,怎麽忽然轉了性情,可憐起一個青樓女子來?

還逼著他平妻?

要知道,長公主當初連薛家都看不上眼,又怎會容忍娼兒進門?

可他太忙了,有點顧不上內宅裏這些彎彎繞,便問薛寶兒:“你看出什麽來了?”

薛寶兒斟酌著措辭,壓低聲音道:“你並非長公主親生,從小到大可有人懷疑過你的身份?”

見衛持搖頭,薛寶兒又道:“十月懷胎,不可能瞞過所有人,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,長公主當真懷有身孕,同期生產。”衛持看了薛寶兒一眼,皺眉接話。

薛寶兒順著這個思路,繼續往下想:“許是換孩子的時候出了紕漏,把那個孩子弄丟了,或者有人為了報覆長公主,派人搶了那孩子,送去了煙花之地?”

“是與不是,查一查就知道了。”衛持也鄭重起來。

想起第一次去醉花閣時的情景,他第一眼看見小月仙就覺得很熟悉。

如今細想起來,小月仙的眉眼,尤其是那雙鳳眼,與長公主幾乎一模一樣。

難怪,難怪。

回府之後,衛持立刻去了內書房安排暗衛去查當年之事,薛寶兒則吩咐小廚房準備晚膳。

晚膳還未上桌,院子裏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
二哥氣沖沖跑來找薛寶兒,坐定之後第一句話便是:“誰愛尚公主誰尚,反正我不願意。我的心思,弟妹你最清楚不過了,我要去西北軍做斥候。本朝駙馬不得從軍,不得為官,尚了公主,還怎麽當斥候!”

薛寶兒一頭霧水,幸好衛持及時趕來解釋。原來長公主病重,安國公不便出面,又怕耽誤了老大、老二的親事,便把這兩份苦差事甩給了衛持。

衛持太忙,還沒來得及過問此事。

“怎麽,你還沒跟弟妹說嗎”二哥眼睛都瞪圓了,“你過問此事?你一個男子怎麽過問內宅的事?啊?”

二哥越說越氣:“當初要不是你攔著,我早去西北從軍了,怎會被逼著尚公主?”

衛持苦笑:“二哥,你別倒打一耙,我問過長公主了,你的親事可是她和國公爺一早定下的,跟我沒什麽關系。”

“怎麽跟你沒關系?”二哥氣得直跳腳,“就因為你迷上了一條魚,非要娶什麽鮫女,母親便將我的親事瞞到今日!早知道,我早跑……”

話說一半忽然卡主,悄咪咪看了薛寶兒一眼,又看衛持,見兩人表情沒什麽異樣,才負氣道:“反正我不願意!”

也不等兩人接話,就甩著袖子走了。

“行了,你也別為難了。”薛寶兒望著二哥遠去的背影,笑道,“男主外,女主內,大哥和二哥的親事國公爺說與你,無非是想丟給我這個世子妃。放心吧,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
薛寶兒還沒及笄,讓他如何放心,衛持道:“我本以為大哥和二哥的親事早就定好了,只需循例三書六禮把人娶進門,誰知道二哥要尚公主啊。”

本朝尚公主等於自斷仕途,夫綱不振是肯定的,二哥有這樣激烈的反應,衛持半點不意外。

難怪安國公不願意出面。

這也太坑人了!

薛寶兒算是看出來了,上次認親,老二老三老五老七合起夥來坑老大和老六,現在國公爺坑世子爺,敢情安國公府這坑人是祖傳的!

安國公坑衛持,就別怪她霸氣護夫坑回去了,薛寶兒眼珠一轉,對衛持道:“長公主病重,國公爺不方便出面,不是還有祖母她老人家嗎?我年紀小,無力主持大局,自然要請祖母她老人家出山了。”

衛持一怔,旋即摟過她哈哈大笑:“就這麽定了!”

轉過天,薛寶兒去了一趟老國公夫人的院子,把安國公甩包袱的事一五一十都跟老國公夫人說了。老國公夫人一聽便覺不妥:“世子是男子,貴為監國,怎能兼顧內宅之事?簡直胡鬧!”

薛寶兒一邊給老國公夫人揉著肩膀,一邊糯糯道:“婆母病了,孫媳理應為婆母分憂,只可惜孫媳經過的事少,怕安排不好被人笑話了去。”

老國公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:“不怕啊,不怕,你婆婆病了,不是還有老婆子在嗎?”

“就知道祖母疼我!”薛寶兒嘴巴像塗了蜜似的甜,“祖母放心,祖母只需坐鎮提點,跑腿兒的事都交給孫媳好了。”

還真不是薛寶兒說大話。

從穿過來,她就幫著薛母主持薛家的中饋,對婚喪嫁娶都不陌生。因薛蝌的婚事在京城辦,薛母拿不準的經常派人來問薛寶兒的意思,她對京城嫁娶的風俗也有了解。

只不過她出身低微,年紀又小,若沒有家中長輩出面,恐怕女方家覺得安國公府不夠重視,將來影響到小夫妻婚後的生活。

好事變壞事。

得了老國公夫人的支持,薛寶兒又去了一趟上房,把老國公夫人的話說與長公主知道。

長公主聽完明顯長出一口氣,欣慰道:“這個主意好!老夫人年紀大了,我和你公公想把她留在京城養老,可老家人故土難離,前兒還嚷嚷著要回老家去呢。”

故土難離只是個借口,老人家心裏憋著一口氣,總怨她不稱職,沒把衛持養好,還耽誤了其他幾個孫兒的婚事。

終於等到衛持成親,老人家這口氣才算順了,還誇她有眼光,給衛持選了一個有福氣的好媳婦。

長公主心裏不自在,難得老人家心情好,也只得昧著良心誇了薛寶兒幾句。

每次接了老人家來京城小住,不過半月便嚷嚷著要走,這回竟住了幾個月。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老人家相通了,打算就此住下在京城養老的時候,老國公夫人忽然吩咐人給她收拾東西。

安國公特特去問,老國公夫人指著鼻子把安國公罵了一頓,安國公回來什麽也沒說就去了外院書房。

長公主直覺與自己有關,便叫了當時服侍的丫鬟過來問話,那丫鬟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說,長公主動了怒才逼出實話。

原來是讓小月仙給鬧的。

老國公夫人罵兒子不成器,豬油蒙了心,竟然在世子妃回門的第二天逼世子平妻。說老趙家的男人四十無子才可納妾,從來就沒有平妻的先例,更不會自甘墮落到與煙花女子為伍。

平妻可以,娶煙花女子也可以,等她死了。

她丟不起那個人,也沒臉去九泉之下見老國公爺和趙家的列祖列宗。

這一頓指桑罵槐,差點把長公主送走。

小月仙那丫頭確實不省心,仗著自己對她的遷就一個勁兒地作妖,能哭鬧一天一夜,眼淚說來就來,不知道的還以為哭喪呢。

晦氣得很。

難怪入不了老國公夫人的眼。

年紀大了,誰不喜歡如薛寶兒這般喜氣洋洋,未語先笑的小姑娘呢?

看著心情都好。

可那個到底是她自己生的,也是她給弄丟的,說不惦記是假。

“月仙怎麽樣了?還在鬧嗎?”長公主忍不住問。

薛寶兒看了眼長公主青黑的眼底,並沒提小月仙絕食的事,只是道:“母親且放寬心,我昨兒去看過,還勸了她兩句。昨兒晚上睡醒,喝了些水,還用了一碗白粥。今早請了太醫過去,想來吃幾副藥就沒事了。”

“你、你的話,她聽得進去?”小月仙是心病,長公主說她一句,她能委婉地頂十句回來,長公主磨破了嘴皮子,她也未必能聽進一句。

不然也不會鬧得那般難看了。

薛寶兒想起小月仙氣暈過去的畫面,唇角含笑:“兒媳句句都是為了她好,她也是個聰明人,自然聽得進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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